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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ila Martín García 于2016年从欧洲移民到宾夕法尼亚州,当时的欧洲大陆正处于动荡时期。
在帮助他人进行选民登记、翻译选举材料以及担任政治组织者之后,Martín García提交申请了美国公民的表格,而她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参加投票。
36岁的Martín García对比利·佩恩说道,”投票是归属感最有力的表达。”
Martín García的入籍仪式就在2022年宾州初选的四天之前, 这导致她未能在这次的初选中投出自己在美的第一张选票,因为根据美国法律,你必须成为美国公民30天,才有资格注册投票。
Martín García说:”如果公民可以自动注册成为选民,那么我就可以在初选中投票了。”她指出,在西班牙,所有达到投票年龄的公民都是自动登记在选举名单上的。参与并不总是轻而易举的事;当Martín García刚刚搬到哈里斯堡时,她的祖国即将面临一场煽动警察暴力的分裂主义叛乱。
对于西班牙裔和亚裔的入籍公民来说,第一次在美国参加选举可能是很困难的。因为在美国的公民入籍过程中没有任何部分着重在选民教育,这让许多入籍移民不得不在一个与原国不同的政治体系中艰难度日。
根据Martín García工作组织,新美国人全国伙伴关系(National Partnership for New Americans)的数据显示,宾夕法尼亚州约有49万入籍公民,这约占该州总人口的4%,其中大多数居住在费城都会区。根据NPNA的数据,在2016年至2020年期间,有约85000人入籍公民,这一数字恰巧接近乔·拜登总统在宾州击败唐纳德·特朗普的数字。
这些新选民中近四分之三来自亚洲和美洲,美国干预使这些移民对于美国的看法两极分化。
55岁的HIAS宾夕法尼亚主任(HIAS Pennsylvania Director)凯瑟琳·米勒-威尔逊告诉比利·佩恩。”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自由,但他们始终抱有一丝的怀疑和担忧,”她的组织在帮助人们通过公民入籍的过程中,曾有机会与几个表达了这种担忧的移民团体合作。
自门罗主义(Monroe Doctrine)时代以来,美国一直在干预拉丁美洲的国家政治。
61岁的欢迎中心社区参与主任(director of community engagement for the Welcoming Center)曼努埃尔·波蒂略说 “政治是由冷战的遗产定义的,”,他于1984年从危地马拉移民到美国,在职期间,他通过开展帮助寻找公民领导机会的项目,培养了与费城移民社区的长期关系。
就在21世纪初,美国政府面临着支持委内瑞拉和洪都拉斯政变的指控,但其实,美国在处理各国左派领导人和干涉各国地区选举方面早已有着悠久的历史。
甚至就在最近,两名美国公民被指与2022年7月海地总统乔韦内尔·莫伊兹被暗杀有关。米勒-威尔逊说,一些海地难民难以将美国军国主义的复杂遗留问题与参与联邦和地方选举的意义区分开来。
海地总统去年7月被暗杀了……所以他们来到了美国。但他们会想,我能安全地投票吗?我逃出来的东西是跟着我来的吗?-因为美国是导致他们离开的参与者之一。
自由派对保守派:这不是一场熟悉的战争
美国政治与拉丁美洲和亚洲政治之间最明显的区别是什么? “自由派”、”保守派”和”进步派” 有着不同的意思。
宾州亚太裔政治联盟(Asian Pacific Islander Political Alliance)执行董事莫汉·赛沙德里说 “这些话对我们的人民没有任何意义,”API PA于2020年启动,将基层组织与政策工作和多语言直接选民接触结合起来以提高人民政治参与度。
28岁的塞沙德里对比利·佩恩说,与使用政治泛泛之语相比,API PA在具体问题的游说上在亚裔社区取得了更大的成功,比如医疗保健和劳工权利等。
他们说:” 保守派,自由派等术语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很大的意义,但在价值观上,我们的团体从根本上是进步的,我们想要获得机会、关爱和公平。”
欢迎中心(The Welcoming Center.)的波蒂略说:”这些都是西班牙人使用的词汇,所以它们并不是定义我们现代政治立场的语言”
他说,拉丁美洲并不是一块巨石,但所谓的右翼团体往往支持大力支持使用传统军事力量,而左翼团体则不支持。但在拉丁美洲,政府往往将各种游击军队团体视为左翼份子,因此这种分类由于太过广泛,所以并不是很适用。
许多新公民还面临波蒂略所说的”移民心理”,即文化适应的压力可能会在公民参与方面产生一种麻痹性的、自相矛盾的恐惧: 来自言论自由水平较低的国家的移民,在适应美国的公民参与环境时,会背负着压抑的包袱。
波蒂略说:”人们害怕与周围的人产生矛盾,他们会想,我必须尊重别人,我必须尊重这个国家,对吧?” 同时,由于他们所在的原国社会灌输给他们的恐惧,他们很难在公民参与方面真正的做自己。”
这些恐惧以大大小小的方式突然出现。对于Martín García来说,这影响了她在公共场合谈论政治的方式。
她说:”我需要教会自己不要这样做,但是每次我试图批评这些不合理,不公平的政策的时候,我总会先开始感谢这个国家给我的一切,这对于我来说疲惫的。”
对其他人来说,这些担忧可能会导致自我审查-但背后的原因主要是出于自我保护的需要。
48岁的同性恋社区居民瓦尼亚·米勒(Vania Miller)于2019年成为美国公民,但当她2002年为了逃避巴西的暴力第一次移民到美国时,”政治并不是她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就在几个月前,9·11恐怖袭击引发了伊斯兰恐惧症浪潮,以及《爱国者法案》(Patriot Act)下的民间监视活动,因此,在当时,自称”看起来像阿拉伯人”的米勒担心自己会因为肤色而被驱逐出境。
米勒说:”我害怕被区别对待,我害怕在电子邮件中表达任何可能被视为负面的东西。”她指出,在奥巴马当选后,她不再有这种感觉了,
HIAS主任(HIAS director)米勒-威尔逊说,这种恐惧可以通过减少孤独来对抗,因此该组织为移民提供全面服务,以解决他们可能面临的各种挑战。
举个例子:HIAS为许多逃离LGBTQ迫害的乌干达移民提供服务-该国法律仅勉强避免对同性恋实施死刑。该组织帮助这些难民与William Way LGBTQ中心(William Way LGBTQ Center)联系。
米勒-威尔逊说:”这是一个不知不觉与个人建立信任桥梁的过程, 在你意识到这一切之前,你就已经和10个人搭起了桥梁,然后这就会成为了一个社区,它会让你感到安全并且不那么孤独。”
选举过程可以让人感到自由-但繁琐
除了要应对新的政治意识形态外,许多入籍公民也要适应新的选举程序。
根据原籍国的不同,许多拉丁美洲移民并不习惯官僚主义和(相对)透明的市政府。例如,在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的大部分城市中,街头帮派通常控制着城市的公共服务,并提供着一种社会归属感。
米勒-威尔逊说:”对于很多新入籍的人来说,有一个地方形式的政府,你可以投票,你可以参与他们的会议,你可以向他们提出抗议是非常新鲜的画面.”
事务主任波蒂略说,欢迎中心(The Welcoming Center)为了帮助许多不了解市议会决策过程的移民开发了两个项目:移民领导学院和跨文化健康项目。首先,这些项目的参与者将花3-4个月的时间来解决那些在费城生活的移民经常会遇到的问题。比如,语言问题,以及获取错误信息等等。
瓦尼亚·米勒提到。对于党内初选的认知问题也是重要的,在很多的地方,党内初选并不是一件很常见的形式。在瓦尼亚·米勒的家乡巴西,投票并不采用选举团制度,获胜者是通过直接选举产生的(如果没有候选人获得一半的选票,候选人将通过决选的方式选出,这在巴西很常发生的)。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逐级选择候选人和投票选择政策问题的投票形式也是很新颖的。
米勒在谈到去年11月选举中出现的两项政策问题时表示:”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结果将会如何影响到我。”
导致公民参与困惑的其中一些原因要归结于公民入籍过程(citizenship process),公民入籍过程更加注重的是入籍者是否可以正确提交文件而非帮助他们建立对民主的整体理解。
入籍是如何进行的? 一旦移民和难民获得合法身份和绿卡,他们必须等待5年才能申请公民身份,通常的申请过程可能需要3-6个月,但如果UCIS发生处理延迟的问题,人们就要等待接近15个月的时间。
公民入籍的其中一部分是一个100题的测试,其中包括美国历史、文化和公民学的知识。HIAS会帮助申请者提供课程帮助准备,其中也包括有些人更喜欢自学。另外如果有人患有医疗残疾,包括在迁移过程中产生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脑雾,那他们将可以获得考试豁免。
自学公民考试的米勒称公民考试和英语考试就是笑话。
米勒告诉比利·佩恩,她希望这场考试是帮助入籍者建立对美国民主认知的一次测试。在最近的选举中,米勒选择通过邮件投票,因为这让她有时间研究每个候选人,并且了解更多她最初不理解的地方。
更多的语言帮助,更多的舒适
根据宾州的民意调查显示,新美国选民在宾州面临的最大障碍之一是语言,并不是每个郡都提供多语言的投票材料,这使得母语非英语的人很难舒服地亲自投票。
费城选举官员正在把提供选举材料的语言增加到9种,除了英文、西班牙文和中文之外,还增加了葡萄牙文、越南文、阿拉伯文、俄文、柬埔寨文和海地克里奥尔文。
其他组织也在加快步伐。执行董事塞沙德提到,在11月8日的选举之前,API PA发起了选举热线,用15种语言来帮助州内亚裔选民提出的问题,从普通话、韩语到旁遮普语和高棉语。其中大多数的电话来自费城地区。
电话中最常见的问题是:这次选举是为了什么?我登记投票了吗?我应该什么时候投票?
瑟哈德里说 “我们每一个对话的第一个问题总是你想用什么语言进行对话,因为在这过程中我们发现哪怕是对于那些英语十分流利的来说,这个问题可以建立一种安全感,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是诈骗和推销。
欢迎中心(The Welcoming Center)的波蒂略说,入籍的公民需要时间来跨越未知的恐惧,以此来帮助齐心协力建立社区。对于那些清除麻痹和未知的第一次选民来说,他们感到欣慰能有一个选择权力。
对Martín García来说,仅仅一张投票日的自拍或者离职面谈是没办法表达11月8号对于她的意义。
Martín García说:”我是宾夕法尼亚州中部的西班牙裔移民,同时我也是个女人,一个母亲,我为儿子的未来深感忧虑。当我去参加投票的时候,我会把这一切带到投票站因为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它们在时刻的提醒我是谁。